“所以 你是打算要逃囉。” 她坐在对面 这样问我。她一边说 一边轻轻的托了托黑色边框的眼镜。
“也不是啦 只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干这一行而已。” 我面有难色的回答着。四月的阳光正从窗外一点一点的向室内渗入 有如金色的尘埃一样堆积在桌上。此刻二楼的图书馆四下无人 只有远处不知谁人翻动书页的微弱沙沙声像羽毛一样轻轻的撩动着我的脑袋。我拿着笔 正在对桌上的数学题苦战不休。坐在我对面的是林丽诗 和我一样都是高中五年级的学生。她这时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红楼梦 一只手支在台面上 侧着身子在坐着。白色的短袖夏季校服再加一条束腰的红皮带 显得她的腰肢像柳一样纤细。在校服底下 隐隐可见成人大小灰色的胸罩 使**的胸部随着呼吸像海浪般起伏。我想勉力忍住 但视线却不受控制 不时偷偷的从笔记本往上移。只见她仍然以同样的姿势一手托住书 另一只手在飞快的转动着蓝色的pilot圆珠笔 不过视线却在看着窗外的树影。时近四月 光线暖融融的打在桌上 使四月末的课室开始变得和暖起来。只见她好像看书看得累了 就摘下眼镜伏了在桌上闭上眼休息着。简直就像在捲伏在草原上的白兔一样。我尝试确认她真的是睡着了 于是不时瞧了她几眼。我伸出手去想拿她的书 不料她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着我的手。
“你在偷看我 是不是?” 她伸出手指指着我 又半闭着眼由下而上的看着我。
“没有呀。” 我马上转过半边面说。一滴汗从我额上渗出。
“不 我只是在戏弄你而已。哈哈。好可爱的表情。” 说毕她又马上倒在桌上把外衣披在身上蒙头大睡了。真是说变就变的女人。这时有两个低年级的女学生抱着书走过 好奇地打量我们 其后掩着嘴在偷偷笑着走开了。
要说为甚么的话 她可是学年知名的美少女 一双眼睛乌黑莹亮 像矿脉底下挖掘而出的玛脑 又像月夜底下汨汨湧出的清泉。她不但是田径队的成员 成绩也是全级第二名。一双修长的大白腿在田径场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大学方面也有意招收她当运动员 和我这样成绩欠佳 未来不稳的穷苦学生可谓有天渊之别。像这样不搭调的人坐在一起 当然引人注意了。她倒是对别人看法全不介意 在这方面可谓是我行我素。每次上课的时候 她总是习惯在桌面底下放一本小说或是诗集在看着 老师虽然偶有抱怨 但她毕竟成绩超桌而且在校内算是风云人物 于是英语课老师们总是只眼开只眼闭 也就放任她这样做了。她对上一本看的书是雨果写的巴黎圣母院 而我对上一本看完的小说是刀剑神域Alicization篇的第十一捲。在课室里面 我的位置正好在她旁边。有流言说是她特意要求我坐在她旁边的 说是要帮助 “成绩滞后的同学”。当然这是在课室里面流传的阴谋论 任何人均不得而知她精致的脑袋里所想的是甚么。有一次我在课室里面晕倒了 也是她主动要求带我到医疗室去的。虽然说是班长 但人们却直觉地认为另有内情。其实他们都误会了。真要说为甚么的话 我想她这样注意我 仅仅是因为我是她的竞争对手而已。
十多年前我曾遇到过车祸。儿时的我和母亲住在香港北区的粉岭屋村里头 在我九岁的那一年的某个晚上 在上水火车站外过马路时 一辆失控的小型货车向我撞来。那时我正和母亲在补习完后要乘火车回家。不期而至的火车如同恶梦一般撞向我 母亲为了保护我 伸手将我一把推开。尽管如此 我仍被车撞中 向几米外的花槽凌空飞起后撞向石柱。在北区医院醒来后 整个世界都变了。我第一眼睁眼醒来后 发现整个世界的面貌都彻底改变了。当然有可能改变的只是我而已 我如此希望着。我希望一切都未曾发生 一切都只是我的小小恶梦。
然而抬头望向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却布满了满目疮痍的裂痕。裂痕一条一条向地板上蔓延开去 然后以吞食万物的气势一口气爬上了收纳品物的小柜 病床上的金属床架 医院的白被单 然后甚至是我的手脚。我吓得冷汗直冒 不敢相信这是身在现地的我。我用力想擦去手上的伤痕和那些黑漆漆的蔓藤 却怎样也擦不掉。一旁头上包紮着白色绷带的老人看到我 吓得面都青了 问我在做甚么。但擦不掉。完全擦不掉。不论我如何用力想把线条擦去 蔓藤那然附生在我的手上。甚至老人的脸上也满布满了一道又一道 纵横交错的裂痕。为甚么看到的是我? 为甚么要推我走? 为甚么那辆车要失控? 我几乎疯了。夜晚在医院关灯后 货车巨大的的身影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为甚么死的不是我 而是我母亲? 我伸出手来 几乎想要挖出自己的心脏来看。我很坚强 忍住没有哭。于是家里就只剩下我 父亲和妹妹三人了。我意识到 美好的日子已经远去了。我终于忍不住 在床上大哭起来。是因为我太弱了 母亲才会死去。
第二天的早上 阳光仍是灰蒙蒙的 带有一种死亡的沉重色调。虽然早餐送到眼前 但我根本无法下咽。医生来到为我检查体温的时候 我和医生说 看到身边的一切都满布裂痕。医生说 你受惊过度了 再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医生说 不是的 医生 我没有问题 墙上真的有裂痕 难道你们都看不到吗? 医生苦笑着 说你累了。不 我不累 头脑很清醒。但终究没有人理会我的话。一旁的老人不时和我说些安慰的话 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 不会的 我的一部分不见了 我这样和他说着。很快我就出院了。不料所见的一切都仍然被线所包复着 只有在天上飞的鸟能远离这一切。还有头上那广大的蓝天。于是童年的我一直都在这种落寞的日子和泪水中渡过。对不起 妈妈 我其实没有你想像的中的那么坚强。我几乎不太往同年龄的其他人来往 对时下的各种玩意都不感兴趣。父亲对此则是闭口不言 虽然仍然持续日常的工作 但眼中的色彩却比过去变得暗淡。是我不好 是我的错。我千百次如此的对自己说着。话虽如此 很快我看东西就恢愎正常了 我因此以为 那不过是我精神衰弱的一种表现而已。 我亦再未有跟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于是乎 在我的童年只有两种事物能提起我的兴趣。一是钢琴 我弹得倒还好 甚至在比赛中也得到过名次 这种习惯一直持续下来了。另一样是动漫 因为动漫 我认识到很多的朋友 但彻底的交心倒也说不上。时间转眼飞逝 我一直相信当年的事只是件意外。但事情却出乎意料。
直到初中时 我遇到她 事情才多少有点好转。我记得那是新生入校的第一天 我被分到A班去。在开学时 每个人都会参加一个渡假营 让同学之间可以互相认识对方。那时她正好在旁边的B班 和我正好站在旁边。是她主动和我先谈话的。她说她姓林 问我还记得她吗? 我摇摇头笑着说不认识。她好像有点洩气 头上的小白兔发饰因为生气而一抖一抖的。我说抱歉 然后就不太想说话了。并不是我有意拒绝或是冷漠甚么的 只是我不太愿意和别人扯上关系。我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了。她擦了擦鼻说:
“那好 你给我等着。我一生的竞争对手就决定是你了。” 她怒气过后 笑了起来 像是雨后的彩虹。竞争对手? 我百般的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我成绩一般 只是靠钢琴弹得好 得过名次才得以勉强读到这间中学。她则是成绩出类拔萃 原本可以读到更好的名校 却选择来这所中学读书。我记得她那时已经出落得很漂亮 双眼像一汪深井的水倒映着蓝天 我们男生不时谈论着她。为甚么她这样的看得上我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以为 事情会就这样告一段落。
不料开学以后 她调到我们班上来了。我不知道是因为甚么原因 不过箇中理由多少可以理解。人长得美 性格又开朗 而且多少有点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她甫一进到班房作自我介绍后 就举起手问老师:
“老师 我可以坐在黄绍鸿旁边吗?” 她伸出手来指着我身边的位置 那里已经有另一个女生在坐。全班马上炸开了锅 我手中的铅笔吓得一下子掉到地上了。有人大叫大嚷 说甚么你是不是喜欢上他啦 男生则在小休时围着我问三问四的。不过后来她终究是坐不到我身边。没关系 这样就可以了。有时她家里做好饭菜 都会在中午午餐时分我一点。她对我实在是好得过分了 如果我成绩不好 她就主动提议要帮我补习。我说这样做会佔用她的时间时 她也就不回答甚么。她说:
“为甚么要特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你说甚么?” 有一次她在图书室这样问我。和她说话 有时像在听哑谜一样。
“你有很强的灵力。我感觉到了。”
“那么你打算在我身上施放黑魔法把我活活烧死吗?”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奇怪了。你家人从不和你讲这些吗?”
惨了 对方原来是中二病少女。搞不好在和她这样缠下去 我脑子会首先坏掉。她一边笑一边说:
“如果有必要的话 我会杀掉你的。不过还不是时候。” 她抽身离开时 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她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妈妈的真正死因吗?”
我一听到她这样说 马上从座位上弹起身子。我冲上前向她吼着。
“你说甚么?”
“没有甚么。放我走。” 我捉住她的手。图书里的人马上把视线向我俩投来。她似乎被我捏得病了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有几个学生以愤怒的目光向我投来。我于是才松开她的手。她说跟我来吧 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于是乎 我跟她上了学校的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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